Flowers for Algernon  Paro

私设如山，若有不适请点右上逃离

06

实验还在继续。

六道骸坐在医疗水槽边的凳子上，静静注视仰躺在里面的沢田纲吉，沉睡中的青年的褐发漂浮在药水里，宛如一蓬蓬乱糟糟的海草，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为了不让你杀掉那个可怜的小家伙……」

白兰那可恶的声音仿佛坏掉的复读机一样不停在脑海里循环，令他极度想要删除那一段记忆。

可是——

“沢田纲吉，”伸手抚弄纲吉的额发，六道骸叹了口气，有些挫败。“真是笨蛋。”

“不过就是个工作而已……”

为什么？

为什么呢？这个人为什么总是傻乎乎笑着跑来问自己各种各样的问题，盯着人的眼神永远那么直白而赤诚。

可是，他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微弱的烛火，用昏黄的光照亮周围小小一圈，但仍旧是温暖的。

他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的，但在发现后他经过了一番自我认证，已经很清晰的感觉到了，不管多少次掐灭只要纲吉这个人还存在，那种冲动就不会泯灭，不管压抑多少次，都会重新涌现。

“真讨厌啊。”六道骸放弃似的俯下身，亲吻那两片颜色浅淡的唇。

“……骸……”

沉睡中的人睁开眼睛，迷惘地看着眼前人。

“再多睡儿，笨蛋。”在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有那么一瞬间，六道骸脑海里炸开了绚烂的烟火。从未有过的温柔情绪涌上心头，他又一次吻上乖乖闭上眼睛的纲吉。

“哟，六道先生，好久不见。”

“打扰了，六道博士。”

一个个科研院的熟面孔出现在自己家，六道骸对此感到了不解，视线投向管家千种，却发现管家先生现在忙得不可开交，一时半会没法脱身。所有的助手都在忙碌，身为主人的六道骸倒像是个局外人般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不过，虽然平素很少交流，但来的这些人里有几个是科研院的高层，对于科研项目的投资有否决权，尽管非常不耐烦，六道骸还是走上前去招呼起来。

“大家怎么来了？”寒暄了几句，六道骸直截了当问道。

施特劳斯博士疑惑反问：“大家都是收到了你的邀请函来参观你的研究成果，是不是最近太累没有休息好忘记时间了？”说完还善解人意的笑了起来。

六道骸皱起眉，更加困惑了。

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一身正装的沢田纲吉走了出来。

“纲吉……”

在场的人里面大概只有六道骸是充满惊讶的，其余人都是用一种观察奇异生物的眼神在看着这个娃娃脸的年轻人。

“哦，就是你吗？六道博士的实验对象，那个低能人就是你吗？”有人尖锐地问道。

纲吉的回答坦坦荡荡：“是呀。”

科研院的高层们互相对视一眼，眼底均是灼灼火光，一拥而上，顿时把纲吉周遭围个水泄不通。

“我们看过六道博士上传的实验报告和你本人的部分日记，非常厉害啊！”

“IQ不足70的人现在竟然能够熟练运用多国语言，还能对专业领域的知识进行多方面的详细论述！”

“来来，过来这边，来回答一些我们的问题……”

站在人群边缘的六道骸脸色一下变得非常难看，事情已经很清楚，导演这场闹剧的就是那个现在被众星拱月在中间的人。

沢田纲吉。

他绕过了他，直接和科研院高层联系。

会客厅里，施特劳斯博士一脸欣喜地翻看手里的日记本，不停啧啧称奇。“虽说我一直都关注着这项研究，对你充满了期待，但这次的成果真是出人意料的成功。”

“嗯，”阿雷桑德诺教授接口道：“这项实验很容易就会出现中途报告中断的状况，我也一直都很担心。”

“对对对，尤其是此前都是用的实验动物，根本得不到直观的感受记录。”

“现在的结果远超预想，能拿到这样的成果可说是实验已经成功。”

科研院另一高层笑道：“那么现在就能获取实验对象的解剖记录了吧……”他压根就不在乎那个实验对象的想法，毫无顾忌的直接说了出来。

“嗯，多找几个合适的人展开后续的实验，多个样本的对比能得出最佳方案嘛，哈哈哈……”

施特劳斯博士站起身做出总结：“做实验的时候要给我打电话，我和阿雷桑德诺教授对他现在的大脑都很感兴趣。”

六道骸勉强压抑情绪敷衍着这些人，好不容易终于把他们哄走了，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小书房。

“你打算做什么？”

纲吉背对着他，低着头盯着手里的笔记本，一言不发。

“关于你的治疗进程的最新报告我还没递交，你为什么要找那些家伙来？”六道骸双手环胸，语气不善。

纲吉转过头，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低着头就向门外冲去。不过，六道骸动作更快的抓住了他。

“等等，快回答我的问题！”

“放开！”

纲吉挣扎得厉害，但六道骸像是今天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似的，双手如同铁钳一样死死扣住了他。

纲吉忽然抬起头，盯着六道骸大声喊道：“不好吗？这样做，不就能更快的解决了你的难题？”

“什么？”带着对纲吉忽然爆发出的愤怒的不解，六道骸有些迷茫。

“对你来说，这样的研究不过是你众多课题中的一个，尽快的解决掉，获得了高层的认可，你不就能够着手进行下一项研究？”

六道骸忍不住冷笑：“愚蠢！不要用你的想法来擅自做判断，这是我的研究，你没有权利决定什么时候结束！”

“够了！”纲吉大喊，身体因愤怒而忍不住哆嗦起来，“我已经……已经够了。”

“纲……”

“被你诱骗来参加你的这项研究什么的，我厌倦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纲吉脸上，他的态度彻底消磨了六道骸本就不多的耐心，“开什么玩笑，你以为你有资格和我说这种话？”

“在我没做出决断前，你想任性？不可能。”揪住纲吉的发丝拎到眼前，六道骸唇边含着轻蔑的微笑：“别想逃哦，实验没结束前，你是我的，懂吗？”

“你！你是把我当小白鼠？”

“没错，”一边灵巧的解开纲吉身上衣服的纽扣，嘴唇贴合在他脖颈间，六道骸的回答毫不迟疑。“你就是我的实验动物，小白鼠啊。”

“不要！六道骸你要做什么？”

纲吉拼命挣扎，却被六道骸推搡着倒在了沙发上，陷入柔软的懒人沙发里更难施力，他的衣服很快被扯得七零八落，整个人狼狈不堪，更让他恐惧的是六道骸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像要把他撕扯吞噬的黑暗漩涡。

“……这种事不在试验范围内吧？”

“确实不在，不过，”六道骸望着被困在自己身下的人，露出让人颤栗的微笑：“我今天要做个新的测试——越是低智力的人越容易被动物本能所支配，本该如此的智障儿达到你现在这样的智商峰值时，性欲的表现又会怎样呢？我很感兴趣……”

轻柔的声音仿若惊雷，把纲吉炸成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