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wers for Algernon  Paro

私设如山，若有不适请点右上逃离

埋在那儿的，既是纳兹，也是沢田纲吉。

01

六道骸推开咖啡店的门，来到他惯常的位置坐下，招来服务生点了杯咖啡和一块巧克力慕斯。最近研究取得突破，繁忙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也有时间出来走走，便来到距离他家半条街的这间咖啡店，打算在此消磨闲暇时光。

服务生端来了餐点，他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手上端着的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

六道骸抬眼打量，那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眼睛里有着不谙世事的天真，配上一张娃娃脸使他看起来像是个未成年的男孩。

“我没见过你，新来的？”

六道骸的话似乎吓了服务生一跳，他的动作变得十分僵硬，慌里慌张地放下食物，由于动作太大差点就把咖啡倒在了六道骸身上，褐色的眼瞳里满是不知所措，愣了愣才懂得道歉：“对、对不起，先生，我、我应该更小心些的……”

“没关系。”

六道骸摆了摆手示意服务生不必惊慌但好像并没有效果，那人眼里的惶恐更甚，结结巴巴解释的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咖啡店老板杰斯走过来解围，三言两语打发走服务生，就在桌对面的位置坐下。

一边和老板聊着，六道骸的注意力更多放在远处的服务生那边，他发现那个人真是很笨拙，总在犯错→被骂→道歉中反复循环，周围的服务人员注视他的眼神带着奇怪的怜悯和鄙夷。

观察了一会，六道骸收回目光，有意无意的把话题引到那个娃娃脸服务生身上，他和老板很熟，杰斯没有多想就将那人的来历交代个清楚明白。

服务生名叫沢田纲吉，是个亚裔孤儿，由于脑子笨没人收养就一直生活在镇上的福利院，成年后找不到工作养活自己，杰斯见他可怜就让他来自己店里上班。

望了一眼时不时朝这边投来目光的沢田纲吉，六道骸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此后，六道骸比从前更常来咖啡店用餐，和沢田纲吉也慢慢熟悉起来。

“你想变聪明吗？”某天，六道骸这样对着沢田纲吉说，声音里满是蛊惑。

纲吉眼前一亮，惊喜道：“你，你嫩吧我变聪明？＊”

“当然。”

听到肯定的答复，纲吉咧着嘴傻乎乎的笑起来，一边还絮絮叨叨地表示着感谢。

六道骸挑了挑眉，他还以为需要大费口舌，谁知竟这样容易，沢田纲吉真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然后，纲吉就跟着六道骸回了家。

六道骸的家是一栋占地相当大的别墅，纲吉惊叹着左顾右盼，主人家都走出好远他还没跟上。

“纲吉，快过来。”

“哦，好的，马上。”急急忙忙跑过去，然而，进门时脚下一滑，砰咚一声脑袋砸在了门框上，疼得纲吉眼泪汪汪。

叹了口气，六道骸扶起他，忍不住嘱咐：“小心点，不要东张西望，以后有的是机会观看。”

纲吉看着男人漂亮的过分的侧颜，懵懂的内心流淌出陌生的情绪，让他整个人都像是泡在温水里，懒洋洋不想动。

六道骸领着沢田纲吉来到客厅，指向一边的沙发吩咐道：“你先在那边坐一会，我换件衣服就来。”说完，不待他回话，走进另一间房间。

纲吉慢半拍地点点头，视线在这间十分宽敞装修典雅的房间里游移，只觉得这里陈列的装饰品无一不精巧，无一不细致，他不知要怎么形容，总之，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家居布置。

诶，放在茶几上的那个杯子形状很可爱啊，咦摆在果盘里的苹果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纲吉和六道骸已经比较熟悉，那个人给他的印象一直都很好，在对方家里竟也没有什么陌生感。他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并不觉得无聊。

“砰！”

玻璃器皿掉到地上摔得粉身碎骨，巨大的声响回荡在安静的客厅内，正在换衣服的六道骸匆忙跑过来，看到沢田纲吉一脸呆滞地盯着满地狼藉一动不动，他略一查看就明白事情原因，应该是对方想要拿杯子喝水却不小心摔了，不由说道：“没关系，你……”

“啊！”

沢田纲吉像是忽然惊醒一般，惊恐的大叫一声，抱着脑袋蹲到地上努力把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团，嘴里不停道着歉：“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会再……我不会再弄到的了，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我的气……”

六道骸哪会生一个智商只有69的弱智的气，何况看到对方都吓到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再怎么没有同情心也不会忍心责怪，而且他没有一刻如同现在一样清楚意识到智力低下对身体控制的影响，会让一个人的身体变得那样迟钝。

叹了口气，他走过去拉起沢田纲吉，盯着那双被泪水洗得更加清澈的褐色眼瞳，认真的说：“不要害怕，我没有生气，也不会生你的气。”

“真，真的吗？”纲吉收住眼泪，满含期盼地看着他。

六道骸有点头痛了，不想多说什么，拉着纲吉到沙发上坐下，拿出一本笔记本塞给他，交代道：“从明天开始，我们的实验就开始了，这本笔记给你，每天都要记日记哦。”

“这是给我的？”纲吉先是翻来覆去的抚摸那本笔记，又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有些惊慌的说，“我，我不太会写……”

六道骸皱了皱眉，问：“一般的书写会吗？”

“会的，就是写不太好，写作文太难了。”

“哦，那没事。”六道骸松了口气，他可不想从头教起。“你不需要写得很好，只要把你的感受和想法写出来就可以，尽量详细一些。”反正是作为实验对象的资料。

纲吉点点头，然后问：“这样，我就嫩变聪明吗？”

“啊？”六道骸一时竟跟不上对方的思路，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你很想变聪明？”

“是呀。”

“为什么呢？”六道骸忽然很想弄清楚这个眼神纯净的年轻人的想法，他莫名其妙的认为这个人会说出什么与众不同的答案。

“呃，我不太会讲，我觉得，若是变得聪明起来，就可以说出很多让大家高兴的话了。”

“说话吗？”六道骸有些抓不住他的想法，“让大家高兴又能怎样？”

“诶？大家开开心心不就行了吗？”

好吧，他究竟为什么会期待一个弱智的想法呢？

六道骸有些无语，没好气的说：“今天就到此为止，实验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你先好好休息，我会让人带你去你的房间。”

“好、好的。”沢田纲吉虽然不聪明，但对别人的情绪变化还是能分得很清楚，他明显可以感受到六道先生的心情忽然变得不好，但又不知怎么安慰，只能战战兢兢站起身，跟着幽灵般走进来的一个发型和六道骸一样的漂亮姑娘一起走出了客厅。

＊错字是表示纲吉的语法错误等。